广州湾即是湛江霞山,上世纪六十年代,国内一部电影《女跳水队员》上映,影片许多镜头是在湛江市霞山的海边拍摄,高大的棕梠树,宽阔干净的马路令人有响往一览。影片主题曲旋律轻快、歌词励志:”风里锻练,雨里考验,我们是一群展翅高飞的海燕⋯⋯”。湛江市霞山过去称广州湾,有意思的是广州湾不在广州而在远离广州市450多公里外近雷州半岛。1899年成为法国在中国唯一的租地,1945年由法国归还给中华民国政府。霞山有不少法国式建筑物,不少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另一区赤坎是商业中心至今。
时间回到了1966年,一场暴风骤雨从北方刮来,学校停课、学生上街贴大字报⋯。继而所谓大串连开始,即是全国学生免费到处跑,有些人搞政治运动,更多人是到处浏览。笔者当年只是十六、七岁学生,因胆小只约同几位家庭出生不那么"红"的同窗利用所谓串连在广东境内跑跑。免费取得船票后,船逆珠江水而上,先在广西梧州停留。《战国策·楚策》曰:”楚南有洞庭、苍梧。“ 苍梧就是后称梧州。当时全国学生大流动,每个城市都有接待处,一般外来学生都是入住当地的中小学校,我们一行十人也不例外。那时我们是自带被舖,梆扎成行军式背包,用教室枱椅便可安然入睡。广西梧州是靠广东的一个中小城市,语言与广州话基本相同,有些字眼尾音略不同,饮食基本一样,小时候常听到大人说梧州蜜枣和梧州龟苓膏,也许是其特产之一二。那时的建筑绝大多数是骑楼屋,好像回到广州一样。我们一行人中有三两位较老成的同学晚上上街食炖品,那时在广州街边炖品不多见到。回来与我们分享食了炖品,某人错要了一盅炖牛鞭,让我们捧腹大笑,十六、七岁孩子食炖牛鞭?也太保身了吧。
离开梧州我们坐敞蓬大卡车先到玉林落脚,据说玉林是广西最大著名的侨乡,在笔者印象中只是个小城镇而已。我们住在一间小学里,令笔者感到奇怪和尴尬就是那个厕所,厕所呈长条形,一边过道,另一边是开放式尿槽和粪坑,粪坑没有门,男厕尽头有只矮小半截木门,里边就是女厕。也就是说女孩子要穿过男厕方可到女厕,心想这小学校也许有另一厕所供老师用吧。事隔55年了,真记不起那时一日三餐是怎样混过来,但最深印象是夜里,玉林街上有小贩在煤油灯下用砂炒有壳花生,一毛钱一包真香,还有鲜榨蔗汁也是一毛钱一杯。
在玉林暂短停留后,继续乘坐敞蓬大卡车往湛江出发。那是心中响往的海滨城市。大卡车很晚到达据说是湛江,下了车当地人告诉我们这里是赤坎,旧商业区,并非广州湾霞山,并告知远处天空有亮的才是霞山,才是海滨。无奈已夜深人静,大家决定向着那方向步行而去,估计有八至十公里路程。天亮前终于到达广州湾 - 霞山,前法国租界。湛江拥有大陆乃至世界上保存最完好的火山口湖-湖光岩玛珥湖,它座落在湛江市区西南约18公里的湖光岩公园。湖光岩玛珥湖是距今14-16万年,由平地火山爆炸后冷却下沉形成的玛珥式火山湖。湖水长年旱不枯、涝不溢,奇特的是,湖中鱼龟成群,却无蛙无蛇无蚂蟥。长年累月不管落叶尘埃如何侵染湖面,5个小时后,湖水自有神奇的自我净化功能,杂物无影无踪,湖水清澈,明净如镜。景区因宋朝丞相李纲曾在此题写摩崖石刻「湖光岩」为名。
笔者此行十人已经到了西南端,交通不发达的年代,想不到转什么交通工具北上,只好直接回广州结束此行。此时心里又响起一首悠扬的歌曲,是吕远作曲、吕文科原唱的《再见吧,第八个故乡》" 船儿在海浪里轻轻摇荡,我站在船头告别了湛江,身边的海鸥悄悄问我,建设者呀,你又要去何方?再见吧,亲爱的湛江,再见吧,第八个故乡,我要唱着歌儿穿过海洋,悠悠荡荡奔向远方,去到那碧绿的海南岛上,啊湛江⋯⋯"。
诗云:
华年远足广州湾,带月披星阡陌间。
古旧城乡观赤坎,湖光水色看霞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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